大汉帝国之——哀帝驾崩,王莽反攻倒算

汉哀帝自即位而来,本打算励精图治,结果一直受到老妖婆傅太后的牵制。

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,汉哀帝刚即位两年就得了“痿痹”的病。这种病肌肉萎缩,身体麻木,并且越来越严重。在朝政上,改革受到的阻力重重,毫无起色;在身体上,痿痹之疾逐渐加重,没有好转。一切都是困难重重。

但是更差的还在后面,汉哀帝的后宫也出了问题,这倒不是因为妃子争宠,而是因为一个男人。你没看错,他不是太监,是个男人。

汉哀帝的断袖之癖

在前几集我们屡次讲过,汉朝的皇帝有很多是同.性恋,而最严重的,当属汉哀帝了。汉哀帝的男宠,叫做董贤。

前6年,董贤在殿下报时刻,被汉哀帝望见,不由得赞叹:哇,好帅的哥啊!于是董贤受宠,且甚一日,出则同车、入则同席,连睡觉都在一块。

这还不是过分的,曾有一次两人白天睡觉,董贤压住了哀帝的袖子,哀帝想起来,董贤没醒。哀帝不想惊醒董贤,便割断袖子起身。这便是“断袖之癖”成语的来历。

董贤天天照顾汉哀帝,服侍送药,即便是休年假,也不离去。但是董贤是有妻子的,汉哀帝就下诏让董贤的妻子也住进来,一块照顾汉哀帝。

另外,又把董贤的妹妹纳入后宫封为昭仪。这下壮观了,董贤家里三个人服侍汉哀帝,四个人可以打个麻将了。

汉哀帝对董贤已经不是非常的好,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好,他在十几天内对董贤的赏赐就达“万万”,这些钱都是直接划拨,还不缴税,比当今的网红还厉害。

这还没完,董贤的亲人们也都鸡犬升天,该封侯的封侯,该封官的封官,就是家里的家奴也受了“武库禁兵,上方珍宝”的赏赐,就差封赏家里的猫猫狗狗了。

这还没完,汉哀帝又下诏为董贤盖豪宅,“木土之功穷极技巧,柱槛衣以绨锦”,极尽奢华。

这还没完,进贡的物品,上等的都给董贤,次一等的皇室才用。

这还没完,汉哀帝连董贤的身后事都考虑了,“东园秘器,珠襦玉柙,豫以赐贤,无不备具”。

这还没完,汉哀帝又给董贤修坟,“起冢茔义陵旁,内为便房,刚柏题凑,外为徼道,周垣数里,门阙罘罳甚盛”。汉哀帝对董贤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。

这还没完,汉哀帝要给董贤封侯,但是封侯得有立功,他就让董贤告发东平王。丞相王嘉怀疑东平王冤枉的,认为董贤破坏制度,王嘉竟因此获罪下狱,吐血而死。

这还没完,汉哀帝的舅舅大司马丁明很同情丞相王嘉,汉哀帝感觉丁明碍事,直接把他免职,让董贤代替丁明任大司马(原称太尉、大将军)卫将军。

前2年,董贤年仅22岁,便已经位列三公,想想我们今天,这个年纪还在上大学,即便是当了公务员,以正常晋升速度即便是活到100岁,也达不到三公的位置,实在让我们今人惭愧、惭愧。

董贤的权势达到了与皇帝相等的地步,百官都通过董贤奏事,董贤的风头直接盖过了外戚傅氏和丁氏。

当初,丞相孔光任御史大夫时,董贤之父董恭还是御史,为孔光下属。到董贤任大司马时,与孔光并为三公,哀帝让董贤私下拜访孔光。孔光知道董贤是汉哀帝身边的大大大红人,也知道汉哀帝想尊宠董贤,他也不想做丞相王嘉。当听说董贤要来访时,孔光迎送及其谨慎、隆重,进行了一次超规格接待。董贤回去一说,汉哀帝很高兴,立即给孔光的两个侄子升了官。

前2年的一天,汉哀帝设宴与董贤父子和亲属们一起宴饮,侍中、中常侍都在旁边侍候。汉哀帝喝多了点酒,亲切的看着董贤,笑着说:“我打算效法尧禅位于舜,怎么样?”

啥?汉哀帝要禅让给董贤?大家都感觉脑袋被驴踢了。王闳(王谭之子)听不下去了,插话说:“天下乃高皇帝的天下,并非陛下所有!陛下承继宗庙,应当传子孙于无穷。王统帝业是至关重大的事情,天子不可戏言!”

哀帝沉默不说话,很不高兴,大家都感到很震惊。于是汉哀帝把王闳赶了出去。

前1年,匈奴单于来朝,汉哀帝设宴召见,群臣在殿前,单于奇怪董贤这么年轻,就问翻译。汉哀帝让翻译回答说:“大司马虽年轻,却有大贤能,因此居高位。”单于实诚,哪知道这种弯弯绕啊,于是起身,拜贺汉朝得此贤臣。

几个月后,董贤的豪宅建成了,但是没机会住上。因为坏消息也传来,汉哀帝的病越来越严重,最终不治,去世。

当时的形势分析

我们都知道王莽篡汉。那么,为什么已经卷铺盖回家的王莽会重新掌权呢?其实是很多偶然汇聚成必然的结果。如果其中任何一个偶然不成立,也许王莽不会重新执政,也许便没有王莽篡汉。我们来分析一下当时的形势。

1.汉哀帝早逝

汉哀帝病逝的时候只有24岁,这在今天看来非常年青。但是很不幸,他就是得了不治之症。我们假设汉哀帝像他的几个爷爷们一样,哪怕活到40岁,建立稳固的班底,也许就没有王莽什么事了。然而,汉哀帝像他的谥号一样,是悲哀的,这也许是大汉朝的悲哀吧。

2.汉哀帝没有儿子

汉元帝这一支,生育力实在是太弱了,汉成帝没有儿子,汉哀帝也没有儿子,之后的汉平帝虽然未活到成年,不过预计也没有儿子。在汉平帝之后,汉元帝这一支已经没有男性后代,绝嗣了。即便是汉哀帝有儿子,也不是成年的儿子,将来也是王莽说了算。

3.傅太后死的早了点

上一集我们讲到,前2年,傅太后死掉了。如果这个老妖婆没死,以她那工于心计、飞扬跋扈的作风,王政君还真不是对手。再加上傅氏外戚得宠、王氏外戚被废,说不定一切的形势都会大变。但是,以傅太后重用奸佞的作风,估计大汉将步入更深的深渊。

4.太后王政君活着

王政君太长寿了,一直活到了84岁,这是王氏外戚集团一直兴盛,王莽最终篡政的最重要的原因。这个老太太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,她不热衷政治、优柔寡断、不工于心计,但是她却坐在了太后王政君的宝座上。虽然她忠于汉室,但是正是她的庇护,让王氏外戚一次次的转危为安。

5.王莽回到了长安

假使王莽还在封地闭门谢客,等王莽赶回到长安,估计两三个月下去了,黄花菜都凉了,估计以后就没有王莽什么事了。但是王莽在1年前获准离开封地,回到了长安服侍太后王政君。这就为王莽迅速、直接掌控朝政创造了条件。

这5条偶然汇聚成必然,大局已定。

汉哀帝的身后事

自从汉哀帝即位以来,太后王政君屡受傅太后欺压,王氏外戚们也被贬的贬,被废的废。形势比人强,王政君看在眼里,但也无可奈何。她没有处理国家大事的能力,也没有掌握天下的野心,她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,怎么就那么难。傅太后归西,加上汉哀帝驾崩,情况立马变了。

王政君被欺压太久了,她一刻也不能等了。她当天便驾临未央宫收取玺绶,在东厢殿召大司马董贤,问董贤丧事怎么办理。董贤只是个花瓶,压根没啥才能。汉哀帝一去世,董贤已经六神无主,王政君一问,董贤就蒙了,不能答对,真是个大草包。

王政君老了、累了,不想掺和政治,但是又不得不卷进来,她只想找一个人,一个信任的、放心的人,把政事托付给他,不要再出“傅太后干政”这样的幺蛾子,这样也好让自己过几天安稳日子。王政君一看,碰见董贤这么个草包,问啥啥不会,只有自己侄子王莽是那个能托付的人。她对董贤说:“新都侯王莽以前以大司马的身份主持过先帝的丧事,通晓典制,我让王莽协助你吧。”董贤叩头感谢。

王政君派遣使者飞马召唤王莽。事不迟疑,王莽立马就到了。王政君命令尚书,朝廷所有调动军.队的符节、文武百官上奏、内宫太监和皇帝的亲兵都归王莽指挥。

上有太后王政君坐镇,又掌握了朝臣和禁军,王莽彻底掌握了帝国的大权。

董贤的命运

俗话说: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”,汉哀帝去世,董贤这个大草包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了。王莽找到了尚书,跟他说:“大司马董贤在陛下生病时祸乱君心,不亲自尝药,太后让你上书弹劾他,不要再让他再进宫殿。”董贤不知所措。王莽派谒者用太后诏书收回董贤的印绶,罢官回家。董贤只半个回合,就被王莽干掉。

当天董贤与妻子自刹,家里人很害怕,连夜就把他们埋了。王莽心想:“董贤这么快就被干掉了,董贤这个小子是不是假死?”让人把他们挖出来,到狱中察看。

王莽又暗示大司徒孔光上奏书把董贤的那些荒唐事又都弹劾了一遍。董贤的家人也都被流放。长安城中小民听说后,全城骚动哗然,到董宅去哭悼,并趁机偷董贤家的东西。官府变卖董家财产达43亿钱。董贤被裸.体验尸,接着埋于狱中。董爱卿的豪华坟墓没有用上,金缕玉衣、黄肠题凑也没有享受的到。

董贤的官吏朱翔买来棺材和衣服将董贤埋葬。王莽听说后大怒,找了个由头把朱翊刹了。

王莽彻底掌权

既然董贤挂掉了,那就要推荐新的大司马(原称大将军)。太后王政君诏命王公大臣推荐适合接任大司马的人。

王莽毕竟是前朝的大司马,推荐也是理所应当的。再说了,即便是大殿里的猫和狗都知道要当大司马的是王莽。大司徒(原称丞相)孔光和大司空(原称御史大夫)彭宣审时度势推荐了王莽;但是也有不按套路出牌的,前将军何武、后将军公孙禄互相推荐,以表示对外戚专权的不满。

王政君任命王莽为大司马。王莽的堂弟安阳侯王舜,为人谨慎,是太后王政君所信赖的人,王莽提出让王舜担任车骑将军。

王政君和王莽商议选立皇位继承人,但是汉元帝的孙子们只剩下中山王刘衎(原名刘箕子,上一集生病的那位)了。王政君派王舜把中山王迎来,继承汉成帝,这就是汉平帝。

汉平帝刚刚九岁,王政君垂帘听政,王莽代理朝政。王莽正式掌权后,野心开始暴露,他撕下了伪装,用了三招,搞定了所有人。

1.歌功颂德

王莽暗示大臣们上书歌功颂德,说他比古代圣贤还要圣贤,功德像周公辅成王一样崇高,王莽是治国平天下的砥柱。王莽自己则表示退让,谦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。最终,王莽在众人吹捧声中把事情做成。

2.对于不支持的大臣用大棒

王莽排除异己,凡是与王莽政见不合、不支持他的人,王莽一律贬官、诛刹。

3.对于支持的大臣给胡萝卜

该提拔的提拔,该封侯的封侯。把自己人放到核心部门和重要的位置上。

王莽的胡萝卜加大棒

在汉成帝时,赵合德收了钱,推荐立汉哀帝为太子;在汉哀帝时,赵飞燕反水投奔了傅太后,这都不可原谅。土莽提出以前赵飞燕和赵合德害死了皇子,汉哀帝的傅皇后骄傲僭越,于是废掉赵飞燕皇后、傅皇后,让她们自刹。一代汉宫飞燕就此香消玉殒。

大司徒(原称丞相)孔光在王莽上位时弹劾了董贤,帮过忙。王莽提出孔光是著名的儒士,辅佐过成帝、哀帝和平帝三位皇帝,是太后王政君所尊敬的人,为全国人所信任,于是非常恭敬地对待孔光,推荐孔光的女婿甄邯担任侍中、奉车都尉。

既然给了孔光甜柿子,孔光就得给王莽办事。王莽对哀帝的各位外戚和平素不喜欢的身居要位的大臣,都罗织罪名,写成请示奏章,叫甄邯带给孔光上奏。孔光也是老油条,哪能给王莽当橡皮图章,且他一向怕事和谨慎,不敢不上报。王莽又禀告太后王政君,太后王政君就同意这些奏章。于是前将军何武、后将军公孙禄因互相推荐任大司马而被免职,丁氏、傅氏和董贤的亲属都被免去官职和爵位,流放到遥远的地方。随着王莽独揽大权,孔光忧虑恐惧,不知如何才好,上书请求退休。王莽不让他退休,任命他为太傅。后来,孔光再次辞职,善终,算不错了。

红阳侯王立是王政君的弟弟、王莽的叔叔,虽然没有当官,但是王莽也怕他有时间跟太后王政君叨叨,使自己不能为所欲为,就又叫孔光向太后王政君禀报王立以前干的破事。王立的破事,主要有占朝廷的地、收受淳于长的贿赂,还有其他大逆不道之罪,王政君没有听从他的建议。王莽一看不行,再加把火,他对王政君说:“现在汉室衰落,接连几代都没有继承人,太后王政君您代替幼主执政,公正的作天下的表率,还怕天下人不服从呢,如果您现在袒护弟弟,不听我的意见,那么祸乱就会发生了!不如暂时打发他回封地,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。”王政君迫不得已,只能让王立回封地去了。当然,什么“暂时”之类的话,都是假的骗人的,王立再也回不来了。

就这样,依附顺从王莽的人得到提拔,反对怨恨他的人遭到杀戮。王舜、王邑成为他的心腹,甄丰、甄邯掌管监察,平晏掌管机密的军政大事,刘歆主管礼乐和典章制度,孙建充当助手。甄丰的儿子甄寻、刘歆的儿子刘菜和涿郡的崔发、南阳的陈崇都由于有才能而得到王莽的宠幸。

王莽反攻倒算

接下来是首恶傅太后,即便是死了,也不能放过。

王莽奏请贬傅太后的尊号为定陶共王母,丁太后称为丁姬。

事情还没完,公元5年,王莽又说“共王母(傅太后)、丁姬(丁太后)先前不遵臣妾之道,甚至埋葬在渭陵,坟冢和元帝一样高,带着帝太后、皇太太后的玺绶下葬,不合礼法。按礼法应当改葬,请求掘开共王母和丁姬的坟墓,取出玺绶销毁,把共王母和丁姬迁回定陶,埋葬在共王附近,而按照原来的形式埋葬丁姬。”

太后认为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,不必再发掘坟墓,但是王莽坚持这样做。

太后就下诏说:“在旧棺再做一层椁,另外修坟,用太牢祭祀。”

吏卒们挖了傅太后的坟墓,结果坟冢崩塌压死了几百人;打开丁姬的椁,冒出火来,火焰高达四五丈,用水把火浇灭才进去,大火还烧掉了椁里的器物。

这都是不祥之兆,但是王莽把这些都推到了傅、丁两人身上。王莽又上奏说:“先前共王母擅自居住在桂宫,上天震怒,烧掉了正殿;丁姬死后,葬仪不合礼制,以致大火烧掉了椁木。这是上天告诉我们,应当按照媵妾的待遇给她们重新埋葬。请求改为木棺,去掉珠玉衣,按媵妾的身份埋葬丁姬。”奏请被许可了。

好了,傅太后和丁太后的棺椁就得再回回炉。打开傅太后的棺木后,臭气几里之内都能闻到。

大臣们都迎合王莽的心思,交纳钱帛,派遣家人和子弟共10余万人,拿着锄、镰、锨、镢十八般工具,帮助掘平共王母和丁姬原来的坟冢,费时20天,终于掘平了。王莽又在那片地方围上一周荆棘,作为后世的警戒。

就这样,王莽骂人不吐脏字,干坏事是为了正义,把两个首恶又整了一遍。

多行不义必自毙,飞扬跋扈的傅太后也没想到,自己死后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。

王莽已经独揽大权,撕下了谦让君子的伪装,彻底露出了伪君子的真面目。在此,引用白居易的诗《放言五首·其三》。

放言五首·其三

赠君一法决狐疑,不用钻龟与祝蓍。

试玉要烧三日满,辨材须待七年期。

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未篡时。

向使当初身便死,一生真伪复谁知?

如果王莽在哀帝朝被罗织罪名死掉,那他将与周公、萧何一样并列吧!

但是,王莽没有提前死掉,他要做篡汉的大事,在一片片歌功颂德声中篡汉的大事。

原文链接:https://www.toutiao.com/article/72015288482640041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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