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心隐:杀我者张居正也,万历七年,果然一语成谶

何心隐出自泰州学派,也算王阳明弟子,嘉靖年间,王学显然成为一股洪流,在思想界、权力场,到处都是王门传人,而事实上,经过时间的发酵,很多思想、学说和王阳明并无实际联系。

泰州学派的创始人是王艮,王艮的亲传大弟子名为徐樾,而徐樾只是泰州学派在官僚中的代表,将泰州学派的影响力放大的则是徐樾的弟子颜山农。颜山农鼓励男女平等、寡妇再嫁,他认为各种职业都是平等的,安身立命是人的正常追求。

在封建王朝,礼教是第一位的,等级划分极其严格,既然如此,所谓的男女平等、职业平等就跟主流思想有所冲突。颜山农去世,接班的则是我的主人公何心隐,也正是他的存在,将泰州学派发扬光大。

何心隐的乌托邦

意大利空想社会主义哲学家康帕内拉,在1622年写成《太阳城》一书,对后世影响深远。他在书中描绘了一个新型的理想社会,在这里没有剥削,没有私有财产,人人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人人平等劳动且按需分配,是一个美好且自由的社会。

何心隐和康帕内拉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很类似,但何心隐的思想早康帕内拉几十年。何心隐继承泰州学派,并主张打破社会等级划分,建立平等社会,为此何心隐还做了真正的社会试验,在家乡建立了聚合堂。

五伦在古代指的是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妻、朋友,在何心隐看来,朋友应当为五伦之首,也就是说,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妻都应该和朋友一样和谐相处。这种观念在我们现代看来,都有些难以接受,更何况在大明王朝。

孔子曾说过“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。”这就是儒家思想的基础,用对待朋友的平等态度,对待君臣父子,这明显是传统观念无法容忍的。

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,何心隐在家乡搞了个聚合堂,他将全村人聚在一起,老人大家一起养,孩子大家一起教育,男人一同耕田种地,女子一同纺织做活。财产、加之农田都成了共同所有,大家一起吃,住集体宿舍,国家的税收,集体一同承担。

人人有饭吃,人人有衣穿,美好生活扑面而来,然而,在大明王朝的统治下,这种制度必定不可能长久,很快问题就出现了。明朝的农业税算不上高,只有百分之三,可是架不住嘉靖皇帝胡来,国库入不敷出,于是给百姓摊派了一项“皇木税”,也就是给皇帝盖一些宫殿的费用。

史料记载“会邑令有赋外之征,心隐贻书以诮之,令怒,诬之当道,下狱中。”

赋税的宗旨是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,何心隐向村名解释过,国家收税也是为了保证我们安全,可是嘉靖朝加的税,引起了冲突,何心隐认为朝廷不能加税,所以不按时缴纳,于是何心隐被抓了起来。

张居正与何心隐的矛盾

何心隐毕竟是泰州学派有头有脸的人物,所以不久之后,就有人将其从狱中解救出来。所谓的聚合堂被解散了,事实证明,何心隐的乌托邦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,这种虚幻的社会模式不可能长久地维持下去。

何心隐:杀我者张居正也,万历七年,果然一语成谶

史料记载“一日遇江陵於僧舍,江陵时为司业,心隐率尔曰:公居太学,知太学道乎?江陵为勿闻也者,目摄之曰:“尔意时时欲飞,却飞不起也。”江陵去,心隐舍然若丧,曰:“夫夫也,异日必当国,当国必杀我。”

之后何心隐被发配从军,为了逃走,他改名换姓,隐藏起来,改名何心隐。之后何心隐在京城隐居,在偶然的情况下,经旁人介绍,何心隐见到了时任国子监司业的张居正。

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,话不投机半句多,何心隐的思想和张居正的抱负根本不在一条线上,换言之,他们两人的想法是冲突的,何心隐的想法立足于公平、人人平等,而张居正立足于实务和权柄。

那个聚合堂想必张居正是有所耳闻的,倘若在张居正治下,怎么会允许出现一个小社会?何心隐也并非简单角色,几句交谈后他就看清了张居正的为人,而且他在张居正的眼中也看到了杀机,随即何心隐对旁人道:“张居正必定会成就大事,等他掌权的时候必定要杀我!”

毁天下书院,诛杀何心隐

总结封建王朝的统治思想,大多逃不出“外儒内法”,而张居正也是这套思想的忠实践行者,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,张居正胜出,并在万历年间掌控了国政大权。

何心隐想要颠覆封建礼教,建立大同社会,可是实践起来太困难,所以他到处传道讲学,要将泰州学派发扬光大。王阳明的心学和程朱理学有不少冲突,但王阳明并没有背弃君臣之道,在南方,为了平叛王阳明杀了不少人,可见其还是在维护封建专制统治。

张居正上位后,明显对各地的书院嗤之以鼻,在他掌权之前,或许只能发发牢骚,但此时,他要毁掉天下书院,唯他张居正独尊。

张居正府上有一幅对联,上联:日月并明,万国仰大明天子,下联:丘山为岳,四方颂太岳相公。这样的对联换在臣子头上,那就是大逆不道,要抄家灭族,而张居正就敢堂而皇之地挂在府上,可见其权势到了什么地步。

由于张居正毁书院的命令,泰州学派表示强烈反对,并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倒张运动,何心隐作为泰州学派的领军人物,自然逃不开干系,很快被捉拿归案。

万历七年,何心隐被处死在武昌,时年62岁。泰州学派成员不少,但对付张居正却是螳臂当车,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那些所谓的“圣人之言”,很容易就会变成歪理邪说。在张居正的统御下,不可能让此等自由学说留存于世。何心隐的那几句话果然一语成谶,他最后死在张居正手中。

泰州学派大多不喜仕途,他们读书是为了心灵的解放,他们接触更多的是普通的百姓,可是他们的主流思想根本无法实现,也不符合历史发展进程,所以,何心隐的努力,注定是一场乌托邦式的闹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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