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文字演化逻辑,商代甲骨文是一种“系统的成熟文字”,之前就必然还有“较为系统的初熟文字”,由于商代之前是夏代,因此理论上说夏朝应该已有文字,甚至就如史书所说的夏朝已经使用文字写了《连山易》——《易经》三部曲之一。
然而,中国现代考古已有百年,涉及大江南北,却一直没有找到夏朝文字。那么,夏朝到底有没有文字呢?实际上,甲骨文早已给出答案,更重要的是,甲骨文或许也揭示了如今找不到夏朝文字的真正原因。
《殷本纪》:契卒,子昭明立。昭明卒,子相土立。相土卒,子昌若立。昌若卒,子曹圉立。曹圉卒,子冥立。冥卒,子振立。振卒,子微立。微卒,子报丁立。报丁卒,子报乙立。报乙卒,子报丙立。报丙卒,子主壬立。主壬卒,子主癸立。主癸卒,子天乙立,是为成汤。
甲骨文出土之后,司马迁的这段记载得到印证。近代大学者王国维在《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》中,根据甲骨文卜辞记载,考证出了帝喾(“高祖夒”,与帝俊应是同一人)、相土、冥、王亥、王恒、上甲、报乙、报丙、报丁、主壬、主癸。
无独有偶,夏代16位帝王中,也有六个采用“日名制”起名。古文字专家陈梦家《殷虚卜辞综述》中指出,前期的太康、仲康、少康实际就是大庚、中庚、少庚;夏朝后期,胤甲、孔甲、履癸(夏桀)…….这六位夏朝帝王也是采用“日名制”。
从夏商帝王起名上可见,“日名制”可能始于夏人,但夏人反复不定,后来传到了商部落,却在王亥之后被稳定地传承了下去。“日名制”的传承如何暂且不论,如此规范起名的背后,揭示的是当时必然已有文字。
商代先公生活在五帝与夏朝时期,他们有着非常规范的起名规则,并且名字都能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,无疑说明夏朝时期商代先公已有文字,否则如何记载10多代先人的名字与一些事迹?因此,夏朝时期的夏族人有没有文字缺乏足够的证据,但夏朝时期中国必然已有文字。
首先根据文献记载,周人说“惟殷先人,有册有典”,说明商代已有书籍。然而,无论殷墟还是其他商代遗址中,都没有挖出商代书册,那么商代到底有没有书册呢?
甲骨文中的“册”字(见下图),就是两道绳子编出的简册形象,这与战国竹简几乎一模一样。同时,甲骨文中的“书”字,是一支笔的形象;甲骨文中的“典”字,是双手捧着竹简的样子,本义是指具有典范价值的重要文献书籍;甲骨文中的“笔”字,是一只手握住一支“书”的形象,在石峁遗址、陶寺遗址、甲骨文上都有毛笔写字的痕迹。
其实,甲骨文卜辞记录的是祭祀情况,并不涉及其他内容,而商代这么一个庞大的帝国,管理着数十个诸侯国,还频繁调兵遣将发动战争,因此必然有着很多日常政务往来、军情报告、典册性文书等,这些东西应该就被写在了竹简上。
商代已有竹简文书,如今却找不到的原因,显然不是商代没有,而是在于竹简容易腐烂。迄今为止,考古发现的主要是战国之后的竹简,还没有挖出春秋中前期的竹简。前些年,挖掘汉代海昏侯墓葬时,发现里面的竹简就出现了严重腐烂。
由于商代重鬼神,有将祭祀文字刻在龟甲上的习俗,而夏代可能没有这一习俗,他们习惯将文字写在竹简、木块上,而竹简木块又容易腐烂,难以保存到今天,或许这才是如今找不到夏朝夏族文书的原因。
商代遗址考古中,有一个现象值得关注,就是商代前期的青铜器上没有刻字,中期时鲜有刻写文字,即便刻有金文时,文字数量也很少,到了后期单一青铜器上的文字数量才增加。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,一方面与在青铜上刻字习俗有关,一方面与青铜铸造技术有关。
二里头遗址中,青铜制品基本都属于小型的,比如青铜爵胎体轻薄、制作粗糙、三足轻细,尤其是鲜有花纹,可见当时青铜铸造能力应该还不足以支持刻字。到了商代中后期,随着青铜铸造技术的进步,于是金文开始逐渐增多,到了周代就更上一层楼了。
关于夏朝文字问题,史书早有记载,夏朝不仅已经有文字,而且还有《连山易》。按照甲骨文演化逻辑,夏朝时至少已有“初熟文字”,因此史书记载是可信的。然而,由于考古没有直接发现夏朝文字,于是乎国内国外很多学者质疑中国史书记载,认为夏朝无文字。
近代学者胡适提出一个看待史书是否可信的观点:疑人作贼,要有其做贼的确实证据;疑人作假,也至少要有其作假的例证。《史记》、《左传》等史书中,没有捏造过一件重大历史事件,为何偏偏捏造夏朝、以及夏朝有文字文书?质疑史记、左传等作贼作假,质疑史书中夏朝已有文字,却又没有确切的反驳证据,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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